我们离1984越远,就离《1984》越近
我时常会想:对宏大叙事的关注是不是抛弃了对个体的尊重。
每当想起这种让人颇感无力的问题,我就会很难过。因为似乎向西看,你觉得答案不完美;看看自己周围呢,又觉得不应该走下去。
相反的困惑,我在交换期间遇到的老师和同学身上也碰到过。
他们会向我抱怨欧洲许许多多的问题,其中一些朋友会称赞我们伟大祖国的发展。我听完后总是笑笑,说:因为我们总有伟大的规划设计师。
有一次,同学Luca听完我的话说:那我们可能总有太多的预言家。
Luca的话让我想起欧洲20世纪许多独立的灵魂:卡夫卡、奥威尔、加缪、昆德拉……
而在我们身边,似乎提问是错误的,异见是大罪,知识分子们说的一切都会被人从意识形态的角度先审视一番,作出判断的依据总是简单的,本应是最普世的理论体系却紧紧抱着民族主义。
在布拉格的那家不太正宗的莎士比亚书店,卡夫卡的《变形记》和昆德拉的《生活在别处》很有深意的叠在一起,奥威尔的《1984》和那本被很多女孩喜爱的《小王子》放在同一个书架上。
我很羡慕Luca,能出预言家的社会或许更能让预言落空。昆德拉被捷克政府驱逐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,但他的精神永远活在这个神秘复杂的城市里。
在宏大的叙事里沉浸久了,好像就不用对自己负责,因为有一个更伟大的目标召唤着你。到头来,太多的人既没为自己负好责,也没为他人负责。
刚回国的时候,有个好朋友问我:出国就爱国是不是真的?我很想告诉他:更爱中国文化是真的,但是迫害过中华文化的可能也就是一头一尾两位帝王了。
后半句我说不出口,但我想他听懂了,对我说:人各有志。
他又问我:你觉得什么样的社会你会喜欢?
我说:尊重个人。
今年的春节特别早,我在交换的学校申请了提前考试。我和教授说,春节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重要的节日,我希望能和家人一起。
那门课总共有三十个同学,有三个交换生选了,只有我需要提早考试。我很担心教授会不批准,为一名交换生单独申请考场、出卷又提前批卷似乎是不太现实的,我没抱太大的希望。
出人意料的是,教授很乐意帮助我,尽管他圣诞节前就要飞回伦敦,他安排了一位TA和一位教务老师帮助我,就这样我第一次体验了单人考场和一份特殊的考卷,卷面最后Pro.Bison写了祝福语,希望我回国一切都好。
我想他们或许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绝我的申请,仅仅是一封email而已。但教务老师和我说,我们不能看着学生有困难而不通融,我们有责任帮助你。
想起这个小故事我就会很感动,特别是在我那所地处珠三角三地的母校还没推迟原定2月9日的开学时间的时候。他们或许在开会,在研究可能的影响,需不需要向上级申请,会不会影响原来的计划,至于学生,反正也是批量生产的螺丝钉罢了。
希望伟大的故事不要被不起眼的脚注拆穿,希望我们没在做一个不愿醒来的百年大梦。
作者:念桐(中山大学金融学本科在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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